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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学新:下乡札记

2014-01-08 09:15:44  来源:三湘统战网  作者:丁学新

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中,湖南省台湾事务办公室办决定以同吃同住同劳动的方式,赴台资企业开展“下基层、察民情、转作风”活动,是“规定动作”之外的“自选动作”。12月23日至25日,我与交流处、湘台合作中心的同事赴桃江县台资企业“民景农庄”劳动。


前踌躇忐忑。一则担心给台企添麻烦,接待安排我们总是会牵扯人家的精力;二则担心给自己找尴尬,下去后什么也插不上手,当个“茵茵美代子”(台湾俗称闲得无聊的人)也没意思。三天的劳动、调研下来,虽然添麻烦免不了,但尴尬倒是真没有。

点点滴滴,所思所想,札记以录。

国安和向云

1964年出生的国安,是台湾彰化的农家子弟,上世纪90年代初随朋友来东莞设厂,为手袋代工厂家配套丝印。1970年出生在桃江县马迹塘的向云,是同期在东莞的打工妹。1995年,他们成为3.5万个湘台婚姻家庭中的一份子。国安的妈妈总算松了一口气,她一直担心内向而稍显木讷的国安找不到老婆。1997年,他们有了第一个男孩,国安的父亲很高兴,特别请人算过后,取名为威成。威成现在桃江一中读高一,成绩最好时是全年级第二十名,志向是去哈佛大学留学,现在就在研究托福考试。2005年又生了第二个男孩,取名奕豪,这次是国安的妈妈在鹿港龙山寺,拜“灵雀赐名”卜得大名。也许是“满崽”(小儿子)的因素,奕豪学习成绩跟不上,被县城最好的桃花江小学劝退了,改读私立小学。国安觉得没什么不好,“桃花江小学七八十个人一个班,老师怎么会用心教到每一个?只会惩罚我儿子留校。还不如读私校。”

“又豪又威呢!”国安说起两个儿子时,眯缝眼立刻就亮起来。两个儿子都已入籍台湾,一到假期,就吵着要去台湾。春节前,国安会带他们回彰化,向云留守农庄。老大威成还有两年就高考了,国安不知道他是台湾户籍而只能参加教育部的港澳台联合招生考试。我简单介绍了报考程序,还告诉国安,“以威成在桃江一中前20名的成绩,北大清华随便考”。

“真的哦?赚到了!”国安的眯缝眼越发亮了。


资本转型的微观实践

国安与朋友在东莞经营的丝印厂规模不大,是手袋代工产业链中的一环。丝印工艺环境污染比较严重,2006年开始,东莞环保要求提高后,国安感觉到了危机。2008年,租用的厂房快到期了,上游厂家邀他一同迁厂厦门。国安觉得,要解决污染问题,成本太高;不解决的话,厦门也未必能容忍,除非去越南(还好,国安没有说湖南)。国安和向云本是农家子弟,对农村有天然的亲近感。两口子一合计,把工厂卖了,到桃江投资农业,流转50亩土地,投资400多万元,办起了以种植葡萄为主兼营土菜馆的民景农庄。土地租用30年,因为都是农田,每亩租金要400斤黄谷。除了种植20多亩葡萄,还挖了鱼池,种些蔬菜,养点鸡,鱼、鸡、菜也只供应土菜馆。

“我跟你讲啊,我运气不错呢。到2009年金融风暴时再卖厂就亏大了。”国安说起这一段很是得意。虽然投资农业回报周期长,现在每年也只有大致保本的四、五十万元营收,但国安和向云很知足,也充满希望。

一下午讲完了一年的话

23日中午,去农庄之前先到益阳市台办报到,主管涉台事务的市委常委何俊峰匆匆从会场下来打了个招呼。市台办方笑霓主任警告我们:国安基本上不讲话,而向云是台属界别的县政协委员,正在县里开“两会”,去农庄不一定有人招呼。我说“没事,先去再说”。

到达民景农庄,果然没有出乎方主任的意料之外,我和同事只能随意四处看看。二十多分钟后,市台办叶华桂副主任把国安从后院小屋中找出来。眼见得就是一个道地桃江县石牛江、泗里河一带的农民在我面前:中等身材,黝黑肤色,棕色夹克外套隐约可见斑斑油渍,沾满泥土的牛仔裤,套着一双同样沾满泥土的高腰套鞋。握住国安粗糙的手,第一感觉这是个淳朴的人,好交朋友。

国安带我们四处参观,这是菜地,这是鱼塘,这是葡萄,问一句答一句。

“黄先生台湾府上哪里?”

“彰化。”

“彰化哪里?”

“鹿港。”

“鹿港我去过呢,在陈进丁家吃的饭,一府二港三艋岬,罗大佑唱出的好所在”

国安总算多说了几个字:“你也知道啊。”

简单交流几句后,国安随即招呼我们去前面餐厅泡喋(喝茶)。进到屋内,只见小方桌上盖着棉毯,桌下罩着一盆只有余温的炭灰。桃江农家过冬天,都是“酱紫”。

随后,我们聊起了罗大佑的《鹿港小镇》,鹿港的“三员”教员(老师)、警员(警察)、霸员(彰化肉丸),前立委陈进丁和他的议员女儿陈莹,蚵仔酥怎么做才好吃,鹿港码头早年的黑道,“做灰机灰来灰器!”(坐飞机飞来飞去)。喻玉是省台办新进公务员,在泉州长大,能听能说闽南话。国安考校一番后,当起了老师,修正喻玉关于“甲本”(吃饭)的发音。我们一致认为,泉州音与彰化的海口音有差别,但交流没问题,大致是益阳话和长沙话的区别。

“不知道你们要来做什么呢?”国安突然冒出一句台湾腔调浓重的反问句,意思是“你们为什么来我这里”。

怎么把中共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解释给国安听呢?我说:台办专责处理涉及台湾的事务,服务像你一样的台湾乡亲、台商,但我们坐在办公室怎么能了解你的诉求呢?怎么才能改进我们的服务呢?所以要用同吃同住同劳动的方式来与你交朋友,有点像马英九先生的“龙丝带儿”(long stay)。这两天你就把我们当短工看待,安排我们做事就可以了,但不拿工资,吃饭住宿都自己掏钱。

“你们都不用选的啊,要搞那么复杂吗?”国安不解地问。

面对这个复杂的问题,又废了一番口舌:

台湾移植西方的多数民主政治制度。大陆在“摸石头”过程中,采用了适合大陆情况的协商民主政治制度。制度没有优劣之分,主要看能不能保障社会的进步发展和民众的福祉。大陆的协商政治要更加兼顾公平,台湾的选举政治也要更加兼顾效率。有时候选举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听名嘴讲,多数暴力在台湾也蛮突出的。阿扁也是全台湾选出来的吧,“丢么”(对不对)!。

国安听的很认真,但有点“雾煞煞”(不理解),我大概说得也有点“雾煞煞”。国安突然冒出一句:“阿扁搞一边一国是乱来的嘛。”然后就开始点评台湾的政治人物和政治事件,我们听他讲的时间多了起来。有时候我附和他几句,“误入丛林的小白兔”、“大甲金妈”、“台西丁家纵贯线”,等等。这些特定含义的语句蹦出来时,国安就会心一笑。国安说,他不是不爱讲话,是跟桃江人有点“鸡同鸭讲”,桃江话也是用猜的才明白“虾米艺数”(什么意思)。

太阳快落山时,向云从县政协会上匆匆赶来,手里拎着些橘子、去皮切段的甘蔗,热热闹闹地招呼我们。我也把给他们带的酒和点心送上,向云连声谢谢“当不起、当不起”。

帮工的大妈远远地跟老板娘打招呼,用桃江话笑嘻嘻地调侃向云:“你屋里老倌,今朝下午把一年的话都讲完了”。

舌尖上的安全

创办农庄前,国安和向云对葡萄种植一窍不通。他们从澧县请来技术指导,也在台湾找了个70多岁的远程指导老师傅,经常通过电话请教。澧县种植葡萄主要看重的是产量,一亩出产5000斤才有效益,但价格只有3、4块钱一斤。2009年,国安采用台湾精致农业的模式,控制产量,保证质量,强调有机、无毒栽培,禁用杀虫剂、除草剂,顶多使用一点防止植物病害的生化制剂。其间,什么也不懂的国安走了很多弯路,但一年到头泡在葡萄园里,也积累了很多独到的经验。在农庄的两天,国安分配我随同他剪枝、扎条、整形,滔滔不绝地给我传授葡萄栽培技艺。

——不能用微生物发酵肥。国安从台湾引进了微生物发酵堆肥,对土壤良性保养和肥力都很有成效。但只壮枝条,挂果不佳,就把台湾的老师傅请过来诊断。老师傅仔细分析了土壤和水文气象资料后诊断:湖南桃江冬无严寒,且湿度较高,导致地下微生物在冬季也很活跃,过早催肥,以致挂果不好。国安改用青海羊粪,14元1袋,14元的运费,成本虽然提高了,但效果极好。劳动中,有上门推销化肥的找国安,国安说“我们不用化肥”。推销人问国安要电话,国安说“你找我老婆”。

——控制产量才能保证品质。国安种植了巨峰、夏黑(黑美人)、红提三个成熟期不同的品种。正常情况下,一亩5000斤的产量不困难。但要保证每一粒都有好品质,要通过疏果、摘枝、控肥、控水等技术,把产量控制在1500-2000斤左右的亩产。疏果时要敢下狠手,看着已经长成的果粒而不忍心修的话,就会达不到品质。控制产量一方面能拉长鲜果的销售期;另一方面,能延缓品种的蜕化。夏黑是提子和葡萄的杂交种,颗粒饱满,甜度充分,果香浓郁,市场接受度很高。不控制产量,夏黑的品质三五年后就会蜕化。

——套袋只能用一次。疏过后的葡萄串,每挂都要用套袋护起来。一则保证葡萄不受污染,摘下来就能吃;二则防鸟防蜂。桃江本地有一种土蜂特爱吃葡萄,向云见到过它吃葡萄的厉害:撅着屁股扎个洞,再掉头把吸针插进去,二、三十秒就能把一粒葡萄吃到只剩下一层果皮。套袋是国安从台湾采购的,一毛二分钱一个,算比较贵的,但品质很好。湖南的葡萄种植户的都会回收套袋多用几次,但国安坚持套袋只能用一次,重复使用怕不安全。

——怎么栽培无籽葡萄。一直认为无籽葡萄是个品种,其实错了。有籽和无籽与品种没关系,与剪枝和田间管理有关系。“学这门技术,要到明年三、四月份。”国安给我卖了个关子。

“我用心种,你放心吃”,这是民景农庄的广告语,也是国安和向云的承诺。他们的用心得到了回报。这四年虽然受经验不足、冰冻、干旱等主客观因素影响,产量不稳定,但他们的葡萄能卖到20元一斤,每亩的毛利也可达到3万元左右(直接成本约9千元,人工约占一半)。来探望我们的县台办李主任说,买民景庄园的葡萄要电话预约。

这一天,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召开,强调要解决农产品“舌尖上的安全”。传统小农格局的农产品安全或难保证,城镇化名嘴兼红人易鹏提出只有资本进入农业产业、培育品牌才能保证安全。我觉得,以台湾为例,光有资本进入根本靠不住:台湾大统的资本不大吗?台湾胖达人的形象不好吗?台湾山水米的品牌不响吗?台湾珍奶不是风靡台湾跨越两岸走向全球了吗?拿三万多平方公里的台湾与九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大陆相比,台湾的食品监管标准和执法查处不更加严苛吗?上述品牌还不是全部或局部都沦陷为“舌尖上的毒品”。舌尖上的安全,最重要的,是要有像国安一样有良心的资本进入。

国安没有扩大规模的想法,他说“种太多,我照顾不好。”

有人干蠢事,有人干技术活

两天的劳动,我们首先做的是清理葡萄园的不降解垃圾,主要是把散落在四周和沟渠中的塑料袋和装羊粪的编织袋集中到一起。这也是响应“中国美不美,看农村美不美”的号召。以为还年轻就跳到沟里捡塑料袋时,又把我受伤的腰闪了一下下,现在还痛。

我的同事文君、开春负责技术含量低的绑扎丝(国安说这是个最蠢的事),在距地1.7米左右的铁丝上,每15公分左右绑一根短扎丝,用于控制葡萄枝蔓均匀通风的生长。劳动强度不大,但两只手老要举着,脖子要仰着,时间一长就开始发酸。文君个子矮一点,感受尤甚。喻玉随向云修剪整理已生长3年的夏黑枝条。这是个技术含量高的活,她只能打打下手,帮向云绑扎枝条,一上午的时间只整理了十多株,其后也加入到“干蠢事”的行列。章勇跟龚爹干了一阵后,也回来跟其他同事一起“干蠢事”。


国安带着我修剪整理一年生的巨峰,把枝条修成丫字型,多余的枝条全剪掉。末端枝条如果木质化程度不高,或小于香烟粗细,也要剪掉。剪完后将枝条固定在铁丝上,既不能太紧妨碍生长,也不能松动走型。看似简单,个中也有不少诀窍和技术要求。比如,剪枝要贴着主干处理,否则来年还会萌芽,影响挂果;末端要保留一节空枝,方便整形,等等。一垄约45-50株葡萄,平均每株剪7刀左右,扎4到6节不等。国安带着我边剪枝,边讲技术要领、边示范动作,我负责扎枝条。一个多小时后换我剪,动作逐渐熟练,从半小时剪一垄提高到20分钟。国安说,我的水平大致相当于80块一天工资的普工水平。

明年5月中旬,葡萄挂果后疏果是最忙的,要请十几个短工忙一周。我们约定,明年5月我们再来帮忙,还要在套袋上写上个人的名字,成熟了再来采收。

葡萄鸡与差异化经营

国安最初的想法是把精致农业和休闲观光结合在一起,客人自己采收葡萄、蔬菜,还可钓钓鱼,吃吃土菜,烧烤,在庄园里消磨大半天。向云说起此事很受挫折:“好多客人素质太差,当着我们的面偷摘葡萄放进包包,还把树弄坏了”。所以休闲观光没有做起来。

民景庄园附设有餐厅,取名“迎宾土菜馆”(真是土得可以)。土菜馆几乎没生意,国安说没有特色,搞不过人家。我们两天的中餐都在这里吃,没见到上门客。吃着庄园里出产的青菜梗、萝卜丝,燎菜叶,喝着庄园出产的花豆排骨汤,配上一小杯庄园自酿葡萄酒,很是惬意。

葡萄园里生活着一群快乐的鸡,即使到了餐桌上,也让我们深切感受到舌尖上的快乐。向云说起她养的鸡眉飞色舞:

“我养的鸡好聪明。翻土时,它们跟在后面吃虫吃蚯蚓。葡萄成熟了,低一点的它们飞起来吃;高一点吃不到了,就跳起来撞树,把葡萄粒摇下来,不甜的还不吃。这些鸡平常不怕人,但抓来吃时,那只唯一的公鸡很早就发出警报,母鸡们就四散逃命,要拿网才抓得到。”向云说得高兴,我们吃得更高兴,一致同意命名为“葡萄鸡”。

我们建议国安,还是要发掘出经营理念的核心元素,把精致农业和休闲农业结合起来,与周边的农家乐形成差异化经营。庄园的差异化核心元素:首先是国安的台湾背景,《鹿港小镇》在大陆知名度还比较高,或许叫鹿港农庄或鹿港小镇更能吸引眼球。知道的,或许会下来问问“假如你先生来自鹿港”;不知道的会来看看为什么叫鹿港?有鹿吗?其次,有机无毒的栽培过程要用展示板告诉大家,你的用心要让市场了解;第三,葡萄鸡是个可以培育的潜力品牌,把向云描述的那些场景拍下照片或制成GIF,装饰餐厅,放到网上,一定很有创意;第四,适当引种一些台湾特有的蔬菜、水果,让出产能够丰富一点,把湖南看不到的蔬菜带进来。比如,台湾水灵灵、无皱纹的白苦瓜。湖南骂人的时候说“张三李四长着个苦瓜脸”。瑾瑾、文君和我去年在花莲农贸市场见识台湾白苦瓜后一致认为:“谁说我长个花莲苦瓜脸就好了,因为这是赞美我长得漂亮”。

国安觉得这些想法很好,来年试试看。

留住乡愁的株木塘村

民景农庄所在地桃江县桃花江镇株木塘村,位于益阳赫山区与桃江县的交汇处,是全省新农村建设示范村。51岁的村支书秦斌是全县村支书中的年轻人,也是县人大代表,桃益公路旁的一个加油站就是他家的产业。支书介绍,全村9个组近700户2700多人,土地流转比例达到80%,光竹制品一项的产值就有1.5亿。本村劳动力90%以上在居住地打工,还吸收了周边乡村约4000劳动力。村组公路全硬化,装了路灯,正在组织治安巡逻队。国安在创办农庄初期,因为不熟悉情况,施工时与老百姓产生过小矛盾,都是支书出面摆平的。这两年,淳朴的国安和向云经营的农庄,与周边同样淳朴的老百姓关系相当融洽,没有人偷果拔菜、敲烟诈酒。长期雇佣的工人像龚爹老两口就住在附近,每个月近3000块钱的收入,他们很知足也很敬业。

我问支书土地流转的主要用途,他毫不掩饰地雷出一句话:“跟领导说句老实话,像民景这样实实在在做事的是少数,60%以上的项目都是为了套取资金”。看来支书对这种做法也不满。难怪国安纳闷:离农庄不远桃益公路旁还有一家500亩规模的水果、苗木农场,老板也不来照看,请几个人随便种种,不知道怎么会赚到钱。

当天的日志我写了一段:台商在大陆农村创业,最需要的,是不受打扰的公平环境,当960万平方公里全局性改变有困难时,能有局部良好的小气候也难能可贵,株木塘就是一例。这里没有当地百姓纠结于给你发烟不给我发烟而阻工刁难,是因为十块钱对他们来讲“算个卵”(支书原话);更因为这里的农民有离土不离乡、有闲打麻将的从容和体面。中央农村工作会议提出,要“让农业成为有奔头的产业,让农民成为体面的职业,让农村成为安居乐业的美丽家园。”习总书记说要“看得见山、望得到水、留得住乡愁”。“乡愁”是亮点,没有了乡愁也就没有了根的顾忌,就容易“累觉不爱”。


小清新的结语

我们运气不错,两天田间劳动都沐浴着和煦的冬日阳光。抬眼可见楠竹绵密的山峦,低头可嗅隐约的泥土气息,超萌的小狗和护着一群母鸡的大公鸡不时来亲近一下我们。已过冬至一阳生的季候,葡萄枝条上的芽孢萌生暗红。两天下来,手指头粗糙了,虎口磨了个小血泡。但少抽了一半以上的烟,也不咳嗽。原定25日中午一点去安化,大家留恋这块土地,饭后加码劳动到3点,才依依不舍地与国安向云说再见。文君交饭钱时费了一番口舌,说不收钱就是砸我们的饭碗。国安立刻反驳“那给你算工钱你要不要?”推推搡搡,向云勉强收了两百元。

劳动是快乐的,前提是没有赚钱的压力。下乡也是快乐的,前提是你真心实意去接地气、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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